在昨日的博源基金会成立五周年学术论坛上,围绕未来中国经济增长的潜力、未来中国经济增长的动力等问题,与会专家展开激烈讨论。

  北京大学国家发展研究院名誉院长、前世界银行首席经济学家林毅夫在会上详述了他关于“中国经济8%的增速将维持20年”的理论依据,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副主任刘世锦、清华大学布鲁金斯公共政策研究中心主任王丰则从不同角度出发,预计中国经济未来难现8%以上的增长。

  在林毅夫看来,后发优势是决定一个国家经济高速增长的关键因素,要判断中国未来是不是还有可能高速经济增长,最重要判断后发优势到底还有多大。

  林毅夫引用麦迪逊的数据分析,2008年中国人均收入按1990年不变价计算为美国当年21%,分别相当于日本在1951年、新加坡在1967年、韩国在1977年,和美国人均收入水平的差距。在这种差距之下,日本维持了20年平均每年9.2%的增长,新加坡有20年平均每年8.6%的增长。

  林毅夫续称,2008年中国人均收入是6720美元,当时美国是31000美元,假定美国人均收入不增长,中国到11000美元的时候,可能要到2020年。那时候我们人均收入也不过就是美国的30%而已。

  “我觉得从2008年以后,中国经济维持20年平均每年8%的增长潜力,这绝对不是过高的、乐观的估计。当然,我讲的是潜力,是从后发优势上所表现出来中国可能增长的潜力,当然,这个前提就是经济发展必须按照比较优势才能充分利用后发优势,必须深化市场体制改革,也必须克服由于人口红利过早消失,提高人力资源来补充增长的不足等。”林毅夫说。

  相较于林毅夫对中国经济的乐观预期,参加论坛的其他专家则有不同观点。

  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副主任刘世锦表示,二战以后,有几十个国家先后进入了工业化的进程,真正成功的并不多,大部分落入了“中等收入陷阱”。

  刘世锦表示,中国过往高增长主要依托于投资,但是在投资的结构里,基础设施、房地产投资占到了50%左右,制造业投资也较大程度上依赖于上述两项投资,在既有的技术水平和预算约束条件下,当基础设施、房地产历史需求峰值出现时,也就意味着经济高增长时代的结束。他预计,2015年左右住宅将会达到需求的峰值,而基础设施峰值早就出现,今后10年基础设施投资占固定资产投资的比重基本上是一个平稳的比例,不会再继续上升。

  “中国经济将来由10%左右的高速增长,转到一个中速增长期。当然这样的转变需要一个时间,最近两三年应该是这样一个转换期,这个转换期潜在增长率为7%到8%之间,中速增长将会有一个寻找均衡点的过程。”刘世锦说,如果按照过去先进经济体的经验来讲,中国未来经济增速很可能在6%和7%之间,甚至更低一点,从逻辑上来讲都是可以解释的。

  清华大学布鲁金斯公共政策研究中心主任王丰表示,中国经济增长的潜力会有很多,影响潜力的因素有很多,但是学界和决策层对人口因素的认识还不够。例如,2010年经济转型的关口,也是中国的人口红利彻底消失的一年。从2012年开始有效生产者增长速度会低于有效消费者的增长速度。他认为,人口老化不仅影响劳动力供给,对消费和整个经济的活力也有影响,另外,对储蓄和投资都会有一系列的影响。

  “在韩国和日本达到美国人均收入1/5的时候,老人的比例占总人口的4%到6%,他们用了20年的时间,人口老化的程度才达到中国现在人口老化程度。”王丰说,中国从现在开始,老年人口(65岁以上)会从8%上升到15%。因此,与以前的日本、韩国相比,这是一个很重要的不同的起跑线,在看中国未来的经济增长速度时,要把这个不同的起跑线考虑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