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建清：做时代的勤学善思敏行者——为《探寻确定性》所作序言

　　《探寻确定性》（刘功润著，中国出版集团东方出版中心，2023年1月出版）

　　时代的河流总是奔涌向前，时而浑厚高昂，时而浅吟低唱。对时代的点滴记录与刻画，都会映射出现实意蕴。富有责任和情怀的学人，总能在纷繁中将世界澄澈地撑开，于无序中构建秩序，并穿越不确定性迷雾，探寻时代的确定性。在我印象中，功润就是这样一位与时代同行的勤学、善思、敏行者。

　　2016年7月，我应邀加盟中欧任金融学兼职教授，尔后担任中欧陆家嘴国际金融研究院院长，时任研究院常务副院长为人民银行调查统计司原司长盛松成教授。考虑到研究院日常管理工作需要，我们向功润抛出了橄榄枝，彼时功润是中国金融信息中心负责金融信息智库和战略发展等板块业务，业界已有口碑。大概踌躇了半年，功润最终加入了我们。用他的话来说，选择中欧的重要原因是听从内心召唤开启学习再造之旅。功润的学习是务实的。原本已是博士、博士后的他，为了更好地融入中欧金融商学教育，毅然实打实把中欧金融管理硕士（FMBA）读了出来，同时还兼修了中欧首期金融科技课程。正是这种“空杯”学习的心态，让功润很好地融入了中欧校友社群，也得以与许多中欧教授结下了师友情谊。

　　功润亦是我的学生，作为学生的他是用心的。记得我在讲授《现代银行管理与转型》这门课时曾就“现代银行低利率问题”开展课堂讨论，功润认真对待，不但积极参与交流，课后还进一步将所学所想凝练成观点文章，并以《负利率之下，技术如何影响金融体系现代化》为题在FT中文网发表。他的学习从课堂发轫，但又不止于课堂，他融会贯通，具有活跃的思维、深邃的洞察。比如，他在文章中一针见血指出：欧美发达经济体金融业负利率特征，反映的是其经济衰退本质，其根子在经济发展的动力问题上。当今世界，正处在技术革命的“中间地带”，旧的经济在消弭、式微，但新的技术应用却还不足以引爆经济的飞速发展，萎靡不振的世界经济需要类似于工业革命的强力推动。这种阐释，恰是对当前全球经济陷入长周期窘境的一种解答。另据功润透露，他的许多课堂、课后“作业”大都转化成了见诸报端的文字，而这些文字，许多已收录在眼前的这部书稿中。

　　“学”和“思”相辅相成，学而不思则罔，思而不学则殆。功润善于思考，与他的职业经历有关。加入中欧前，功润先后在解放日报社、新华社采编和管理岗位工作了逾十年，这锤炼了他敏锐的笔触和宽宏的视角。当一线记者时，他即开始撰写分析评论文章，曾是上海市宣传系统较早一批理论宣讲团成员，也是最早一批在东方网开设专栏的评论员。功润笔耕不辍，留下了不少富有见地的作品。2013年，功润推出了首部评论集《莫让浮云遮望眼》，后来又陆续出版了两本专著。加入中欧六年来，功润坚持了以笔抒怀的习惯，在多个财经媒体开设有专栏。他从近年发表的100多篇观点文章中，按照出版主题择取了60余篇稿件，经过精心修改、完善后，形成了眼前这部书稿，这是他的第四部著作了。

　　这些文字，集中反映了在全球疫情等不确定性因素冲击下，对中国经济发展新情况、新格局、新趋势的观察研判和思考沉淀。翻看这些文字，可以直观感受到时代的脉动，也能顺着其分析纹理看到发展逻辑的现实变迁。比如，在2020新冠疫情肆虐之时，人们普遍更多关注疫情带给经济、民生的巨大灾难，功润则清晰地提出一个“反思议题”——经济发展与疫情的反向关联问题，亦即人类现代文明发展伴生突出的“后遗症”。经济发展导致气候问题，带来了生物变异、环境恶化,进而前瞻性地指出：疫情将促使人们将目光聚焦到ESG（环境、社会和公司治理）和气候因素上，特别是国家层面上的绿色发展目标，对上市公司的ESG绩效以及财务绩效都将产生深远的影响。诚如斯言，ESG已然成为显题，寰球同此凉热。

　　功润是湖南人，身上秉承有湖湘文化的坚韧和行动力。这些年，他跳出舒适圈从媒体行业转型至研究部门，在推动研究院工作的同时，自身亦朝着更为专注和聚焦的研究方向持续精进，并逐渐在经济金融研究领域崭露头角。2021年，功润获评“中国产业研究青年学者百强”，相信这只是一个开始。

　　在不确定性中探寻确定性，是一个永恒的课题。不确定性是常态，确定性是因时因地的相对状态。物理学家海森堡于1927年提出不确定性原理（Uncertainty principle）时指出：不可能同时精确确定一个基本粒子的位置和动量。延展开来，不确定原理涉及很多深刻的哲学问题，“若确切地知道现在，就能预见未来”。换言之，探寻确定性并不是我们的终极目标，而是以之为前提更好地拥抱未来的不确定性。因此，我们研判当今经济社会变局时，重要的是要在长周期中看到底层趋势，从而做出尽可能适当的选择。这方面，功润在这本书的有关热点专题分析中提供了有价值的洞见参考，荐读之。

　　【姜建清，中欧陆家嘴国际金融研究院院长、中欧陆家嘴金融50人论坛（CLF50）联席主席、中国工商银行原董事长】

　　《探寻确定性》内容概要：百年大变局持续演进，叠加世纪疫情、地缘冲突影响，世界经济面临诸多不确定性，中国经济也遇到不少新情况、新问题。加快构建以国内大循环为主体、国内国际双循环相互促进的新发展格局成为时代要求，国内统一大市场作为新发展格局的基础支撑作用日益凸显；经济下行压力下亟须加快培育新发展动能，数字化转型行至风口，绿色金融不再曲高和寡；全球市场动荡既给我国经济带来冲击，也提供了启示和借鉴，在危机中育新机、于变局中开新局成为必然选择；随着共建“一带一路”进入新阶段，高水平对外开放与区域合作发展迎来新机遇，上海作为现代化国际大都市承担着新使命……面对当今时代的各种不确定性，如何看待新发展格局下的中国经济现象？如何穿越迷雾把握高质量发展的根本要求？本书以开阔视野审视新时代中国经济的重大议题，通过理性分析抽丝剥茧，洞悉其本质关联和规律，探寻经济发展新趋势并提出针对性的对策建议。

　　《探寻确定性》著者简介：刘功润，中欧陆家嘴国际金融研究院副院长、中欧国际工商学院政研室副主任、中欧陆家嘴金融50人论坛（CLF50）秘书长、研究员。复旦大学博士、博士后，兼任上海市徐汇区政协经济委副主任、上海市支付清算协会特聘专家、上海现代服务业联合会金融科技专委会专家及多所高校客座教授/导师等。